终场哨声响起后,阿扎尔懊恼地将球踢上空荡荡的看台,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这是他本赛季第一次在正式比赛出场,踢了相当有水平的20分钟,帮助球队绝地求生拿下1分。但拼了老命才从门兴格拉德巴赫手中抢到一场平局,对阵小组三、四档球队才拿到1分。这无比刺激的最后10分钟唤醒的不是信心,而是危机感。照这么踢,能保证出线吗?
既然又是“绝地求生”,既表示齐达内在临场调度上又有神来之笔,又说明首发阵容存在问题。按理说,间隔两三天的一场恶战,人员配备再紧张,教练也会想办法轮换。但齐达内就是齐达内,完全将国家德比的首发阵容搬到了德国,由卢卡斯·巴斯克斯代替受伤的纳乔出任右后卫。卢卡斯对巴萨的表现很出色,体能储备也充裕,而且队内确实没有对位的替代人选了。
就一个客串边后卫而言,卢卡斯踢得不算坏。他最大程度发挥了速度快,脚下干净利落的优势,至少在前20分钟没让对手在这一侧轻易下底起脚。然而很不幸,皇马两次丢球,他都出现在了那个似乎要承担责任的位置。第33分钟,小图拉姆将普雷亚的助攻轻松打进门内时,卢卡斯晚到一步;第58分钟,普雷亚后撤一步射门被库尔图瓦扑出时,卢卡斯也晚了一步,被门前的小图拉姆成功捡漏。但问题绝不能归结为卢卡斯防守漏人,而是皇马怎么会在前70分钟完全踢不过对手。卡塞米罗、拉莫斯和一向稳稳当当的克罗斯都在传递和卡位上出现低级失误。
门兴打进两球并非偶然事件。只要主队展开全线反击,皇马很难在速度和身体对抗方面终结对手进攻。每次门兴都是几脚传递甚至一脚直塞就打穿了防线,或至少打了时间差寻到空当,皇马这边的进攻组织则显得极其吃力。凭借明显的体格优势,门兴的全场人盯人策略非常奏效。本泽马和阿森西奥作为两个深度层次的持球者,很难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将球送到威胁区域。阿森西奥有一脚抽射弹在横梁上沿,努力加倍但收获无多。而维尼修斯这一场吃了大苦头,他的角色是游走在三条线间的终结者,但传中和射门几乎没有一脚在点上。因此当阿扎尔将他换下后,皇马的进攻节奏立刻有改观,一点都不让人奇怪。
皇马就是这样一支球队,当你觉得他“完了”时,立刻就会遭到惩罚。上一场巴尔韦德的压哨“进球”让顿涅茨克将帅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场又是莫德里奇出来救场。两个进球的套路如出一辙:右路传中,头球回顶,近距离破门。只不过第一球诡异到连观众都觉得难以置信:卢卡斯的传中踢疵了,所有人都觉得球飞了。但卡塞米罗人飞出底线,把球救回场内,让本泽马迎面将球勾进网内。这进球若是在淘汰赛,若是决定胜负的进球,就观感而言,应该载入史册。但球员们根本不想庆祝,他们知道比赛有希望了,而且这个套路能行。
充当前锋的拉莫斯抢到莫德里奇的传中,卡塞米罗长出一脚将球打进,补时只剩1分钟。而皇马没有利用好这最后一点时间,反而被对方迎面打了一次非常吓人的反击。双方体能都已近极限,几秒钟内连出了几次失误,谁也没拿到赛点。可以想象门兴球员心里有多窝囊:几乎全场都稳稳掌控着制空权,只是被对手在外围打了几脚射门。却在最后时刻连漏了两个。其实皇马这边也感到郁闷:怎么会那天连梅西和库蒂尼奥都防住了,转过天来却漏成这样。国际米兰那边也不给力,皇马虽然避免两手空空迎战强敌的尴尬,却要面对一场与最强对手抢出线机会的生存危机。
“我们其实整场都踢得不错,其实上半场踢得比下半场还要好一点。问题就是不进球。如今没有那么容易就拿下的比赛。”齐达内赛后表示。“我们很清楚目前的局面,现在的位置其实和去年一样。但我确信继续这样发挥终会得到好的结果,当然也确信我们能够获得小组出线。”
媒体对这种过分“正能量”的结论表示怀疑,齐达内反驳道:“关键在于,你总是想通过提问找一些话柄。你们爱怎么说,我们是无所谓了,因为努力工作最重要。我对球队表现是很满意且充满自豪的。咱们各干各的就好。”
既然球队踢得那么好,该如何解释从0比2往回找平这件事?齐达内说:“什么都好,就是缺进球。对方反击很犀利,第一脚进球挂了上角,你能怎么办?这就是足球。我看重的是球队奋起直追的精神。在欧冠0比2落后可是很难办了,但我们最终扳平了。我为这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