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球的世界里,一秒能成神,一秒也能被万人唾弃。
相对而言,进攻球员被记住的高光时刻更多,一个进球甚至能吹一辈子。防守球员尤其是门将位置,一次失误就可能葬送全队的希望,他们是门前最后一道防线,也身处死忠看台的正下方,距离震耳发聩的呼喊最近。
球王贝利在自传中回忆,巴西队1958年、1962年两届世界杯主力门将吉尔玛,后来在巴西国内联赛被数万名球迷唾骂,那个场面让他久久无法忘怀,他不想自己最后如此尴尬和难过,于是在30岁就退出了国家队。
这些残酷而无情的事情,无论程度深浅,每一位门将都经历过,卡西利亚斯五年前离开皇家马德里的时候深有体会。圣卡西白衣飘飘,科班出身,根正苗红,计划着择一城终老,进入管理层,成为俱乐部名人堂的大人物。然而现实只允许他经受些磨难,还要阻拦死神的一记惊天远射,然后回到他一直以来挚爱的伯纳乌。
1990年,只有9岁的小卡西牵着父亲的手走进皇马青训营试训,后来他成为了被选中的孩子。只是少年队的第一场比赛就给卡西留下深刻印象,他丢了6个球后被换下,最后的结局是1-7惨败。也许是输太惨让少年励志,卡西在未来的日子里一级一级攀升,甚至没有缺席过西班牙任何一个年龄段青年队。
1998年,伯纳乌的当家门将还是伊尔格纳,二门是与卡西类似技术风格的卡尼萨雷斯,可惜伊尔格纳受伤,卡尼萨雷斯状态时好时坏。教练想起了二队的孩子卡西利亚斯,让工作人员把还在学校上课的卡西加入皇马欧冠大名单,那时有些骄傲的他已经能面对媒体侃侃而谈。
不过,卡西第一次代表皇马首发已经是一年后,那个赛季他表现出色,最后的欧冠决赛卡西首发登场,成为欧冠历史上最年轻的冠军门将。被称为巨星的球员,往往具备大心脏,在关键时刻贡献力量。
那些年皇马的后防线始终令人难以信服,卡西在一片指责声中做了替补,却因为塞萨尔的受伤获得机会,2002年欧冠决赛卡西又拿到了冠军,同年世界杯,卡西在1/8决赛面对爱尔兰扑出三个点球。随后的几年,皇马的后防线让卡西的业务水平提高很快,西班牙队也因为新一代球员能力出众走向世界之巅,2010年世界杯,卡西扑出罗本的单刀球,在世界杯创造了433分钟未丢球记录。
国家队谈论最多的往往是巴萨球员,但是代表西班牙队捧起奖杯的是卡西利亚斯,一时间他成为球迷的骄傲,皇马的地位也被抬高。尽管如此,皇马欧冠十六郎的尴尬迫使球队迎接来弗洛伦蒂诺,银河战舰豪掷两亿招兵买马,将商业与足球的结合推至高峰。
穆里尼奥带着冠军教头的骄傲来到的时候,丝毫不理会你是什么根正苗红,还是西班牙偶像,因为“电话门事件”,穆里尼奥视卡西为更衣室叛徒,把他扔在替补席,后来卡西受伤,穆里尼奥执教的最后半年中再也没能出场。2013年,穆里尼奥和卡西利亚斯不和。一些皇马球迷攻击了门将卡西利亚斯,说他是奸细,让他滚蛋,但“极端南看台”否认和自己有关,说没喊过让卡西滚蛋,在这之前,穆里尼奥感谢过“极端南看台”的支持,他不止一次抱怨伯纳乌太安静,希望看台能火爆起来。
除了一些无法求证的恩怨,卡西的状态的确在受伤后有些下滑,在穆帅离开后,他也有不少比赛坐在替补席。2014欧冠决赛第36分钟,加比右侧角球被顶出,胡安弗兰顶回禁区,戈丁在门前9米处头球吊过出击到一半的卡西利亚斯,卡西奋力回身捞球,但球已弹地入大门右侧,卡西对这粒失球负有一定责任。卡西作为小个子门将的代表,反应速度非常快。体格健壮,门线扑救能力出色,但是反应能力随着年龄增长的改变比较明显,就没有高大门将能更好保持状态的优势,这方面也跟西班牙足球风格有关,门将不需要经常出击处理球。
足球的世界充满生意,伯纳乌同样是冷酷的,纵使功勋如耶罗、劳尔、卡西,在职业生涯暮年也可能会被告知:你不在新赛季的计划中了。这让一直骄傲,一直处于聚光灯中心的卡西无法接受,漫长的转会拉锯战后,他选择了离家比较近的波尔图作为下一站。
还记得卡西的告别发布会吗?没有一位皇马官员,教练和队友们正在前往夏训目的地的飞机上,卡西利亚斯一个人坐在伯纳乌新闻大厅的中央,流着泪说完自己的离别感言,7分钟后发布会结束。
“希望当人们提起我时,不会说我是优秀还是糟糕的门将,会说卡西是个好人,Hala Madrid!”
我们不知道这是卡西要求的独自参加还是俱乐部的冷处理,虽然后来皇马补办了告别仪式,但“Saint Iker”确定会离开。还记得卡西走的时候,拉莫斯和佩佩在社交网络感谢他,他们的经历是不同的,可是幸运的遇见让万般不同有了些许相似,并成了最好的兄弟。
卡西利亚斯职业生涯中获得的奖杯数量是许多球员可望却不可及的,世界杯、欧洲杯、西甲冠军、欧冠冠军、西超级杯、世俱杯、欧洲超级以及葡萄牙国内各种冠军。他的个人荣誉也有西甲最佳门将、世界杯金手套、国际足联最佳阵容等等。
落叶归根,是最好的结局。卡西利亚斯,有一天他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