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NBA的湖人传奇球星科比2020年坠机身亡,当时他带着爱女吉安娜搭乘直升机,事故导致机上9人全数罹难。洛杉矶郡警长办公室人员和消防员拍摄了事故现场照,并泄露到网上,结果遭遗孀瓦妮莎告上法庭。
瓦妮莎提告中说,“对现场周围的遗体进行不必要的特写拍摄。照片外流,让她在精神上饱受磨难”。外流影像包括直升机残骸、以及13岁女儿吉安娜的血肉残骸。
照片甚至传给一名酒保,还有一名警长副手则在和朋友打电玩时,把照片发给对方,“被反复分享给那些完全没有理由收到它们的人”。
这是一个在数字时代,数字化产品通过网络传播,导致个人隐私、个人数据被侵害程度的诉讼。
瓦妮莎和共同原告是切斯特,他的妻女也在事故中丧命。
民事陪审团在经过4个半小时的审议后,裁定洛杉矶郡要支付1600万美元给瓦妮莎、1500万美元给切斯特。
原告切斯特的律师曾要求陪审团考虑判给原告总额高达7500万美元的赔偿金,计算方式是。每人250万美元用于赔偿过去的痛苦,加上他们剩余寿命的每一年约100万美元,加起来的化,切斯特可获得3000万美元,瓦妮莎获得4000万美元。
虽然最终的赔偿“腰斩”,无论如何是一个不低的数字。
在诉讼中,瓦妮莎指责县方疏忽和侵犯了她的宪法隐私权。她的律师认为,消警在调查后下令删除图片,这相当于销毁证据和企图掩盖事实。
但代表被告的律师争辩说,尽管一些政策被违反,但原告的宪法权利没有被违反。警消等应急人员需要在联邦调查员或验尸官到达之前灵活地记录事故现场,拍摄照片也是合理的。律师说,本案最终只是关于几乎没有人见过的照片,“这是一个照片案件,但却没有照片可见”。
其实,原告提到的宪法权利,美国宪法并不保障隐私受到尊重的权利,“隐私”一词也从未出现在其条文中。宪法第4条修正案保障公民拥有人身、住宅、文件和财产不受政府人员无理搜查和扣押的权利,但并未保障免受其他个人侵扰的权利。
但并不是法律专家的陪审团一致认定,不觉得现场救援人员有分享遇难者照片的习惯或做法。但洛杉矶郡治安部门未能针对事故现场照片一事,对内部人员进行培训,导致隐私可能外泄,让瓦妮莎饱受精神痛苦。
陪审团包括六名女性和四名男性,他们的背景包括一名修女、一名餐厅主持人和一名电视新闻制作人等。
案件审理过程中,核心问题是瓦妮莎的“情感困扰”和她Instagram中的图片。
被告律师认为,瓦妮莎Instagram中的图片和文字。对于衡量外泄的空难照片究竟给瓦妮莎造成多少她所声称的“精神痛苦”是关键的。
被告方认为,瓦妮莎声称“受到精神痛苦”,但根据她的Instagram晒图,实际情况时她并没有那么痛苦。但这一要求遭到瓦妮莎的反对,不能成为审判的一部分。
她的理由是,她所晒的明星云集的奢华照片,有可能导致陪审团对她产生偏见。换句话说,如果陪审员看到她的生活方式如此舒适,就会根据“需要”而不是“公平”的原则来决定结果,会影响损害赔偿的计算。
Instagram上的纪录,就如同其它个人数字足迹一样,如今几乎无处不在,由此产生的数据也成几何级增长。这会很容易导致私人生活与公共生活的边界出现交织,难以界定,对法官判案也带来挑战。
这次判案更多是对瓦妮莎“精神痛苦”的鉴定。
共同原告切斯特被认为是搭瓦妮莎的“便车”,他也强调自己的情绪困扰:悲伤、愤怒、间歇性失眠、做噩梦和用酒精自我麻醉。
但被告方认为,他不能跟科比这样 "受人尊敬的偶像"相比,非名人的照片不会被狗仔队追踪或流传。两案一并处理,使切斯特“不公平地获得瓦妮莎对这个案件产生重大影响的好处”。两者相差太远,合并审判会造成陪审团的混乱,并带来公平审判的风险。
美国法中不存在任何针对隐私的刑事犯罪,但是法官可以根据最严重的侵犯隐私的情形,判处加害者向受害者支付具有刑事罚金性质的赔偿。
科比老婆和共同原告,两人名气有天壤之别。但从1600万美元和1500万美元的赔偿金来看,精神痛苦是“等价的”,和名气无关。